“那些妖魔将我们的这里称为猎场,每隔一段时间,都会前来狩猎、收割,挑动我们内斗。我们只要到达一定的境界,就会遭到屠杀,尤其我们族中的天才,在它们眼里是最鲜美的猎物。无论怎么躲藏,最终却都逃不过妖魔之口。
“无数年来,不知多少先辈、同族惨死于妖魔之手,它们犯下无数血债,结下累世血仇,罄竹难书!
“为了活下去,我们只能遵从妖魔的意志,成为他们的玩物,被它们随意残杀!
“弟子没有一天不想屠尽世间妖魔,报仇雪恨!”
秦桑将自己想象成半妖,越说越激动,简直是杜鹃啼血,情真意切,即使对方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,想必也能将强烈的恨意传递过去。
接着,秦桑又用希冀和恳切的语气求道:“前辈!弟子愿身附道庭,恳请前辈将我们救出魔巢!”
对方默默听完秦桑的控诉,深深叹了口气,怒道:“妖魔可恶,竟敢倒反天罡,视我人族为畜!老夫不知道还罢,既然知晓此事,岂能坐视不理!”
“弟子代同族感谢前辈……”
秦桑激动,想要道谢却被对方打断。
“你们这一部还剩多少人,实力如何,其他人都和你是一条心么?”
“晚辈也说不清,真正的人族还有多少。这些年来,很多人因为惧怕妖魔,选择和妖魔结合,诞下不人不妖的怪物,但从此拥有了妖魔血脉,虽然也受到欺压,但能在妖魔那里获得一些优待。还有,为了活命,大多都选择投靠妖魔,加之妖魔一直兴风作浪,现在诸国林立,被妖魔控制着互相征伐,自相残杀。早已是一盘散沙,弟子也只能控制其中一个仙国,”秦桑语气悲哀道。
“哦?看来大部分都成为半妖了,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,”对方轻叹道。
秦桑连声道:“大家都是迫不得已!弟子相信,一旦看到脱离妖魔的希望,肯定会奋起反抗,追随前辈!”
正说着,秦桑忽然露出惊慌的语气,“前辈,大周究竟离这里有多远?晚辈消耗太过,快要坚持不住了,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联络到前辈!万一……”
对方本想继续追问更多事情,见此情景,连声道:“莫慌,老夫会在这里等你!万一你真的感知不到老夫,老夫先传你一法,将此法修成,铸就灵枢,便能勾连灵网。”
秦桑愣了一下,连忙千恩万谢,便听到对方迅速口述了一部功法。
切断联系,秦桑的心神随之回归治坛。
青光收敛,外间风波很快平息。
朱雀一头扎进湖底,来到治坛旁,见秦桑盘坐在那里,神情异样,迫不及待追问道:“勾连到神庭了?张天师接见你了?”
朱雀做梦都想找个道庭那样的大靠山。
秦桑抬起头,语气古怪道:“确实勾连到了,但不是神庭。”
“什么?”
朱雀跳脚,“道庭的治坛和都功印,勾连到的不是神庭还能是什么?”
这时秦桑摸出一枚玉简,将刚刚记下的那部功法铭刻进来。他也没有料到,竟然莫名其妙得到一部功法。
“看看这个,”秦桑将玉简递给朱雀。
朱雀一把抓住,诧异道:“太乙灵枢经?”
《太乙灵枢经》正是这部功法的名字,秦桑点点头,将刚才的遭遇描述了一遍,此时思来仍觉得不可思议。
方才是他主动切断联系,再被对方问下去,秦桑快要招架不住了。当然也不全是伪装,虽然时间不长,却对他的心神消耗极大,以他的修为都有些吃不消。
“乾州?灵网?”朱雀听得一头雾水。
秦桑点点头,“好像有一种说法,许多灵修修士都在乾州,现在看来,恐怕是真的。”
“这就是一部纯正的灵修功法啊!也是那家伙传给你的,这么好心?”
朱雀继续浏览《太乙灵枢经》,看了良久,眼中闪过惊异之色,口中不住道,“这部功法……这部功法……”
秦桑能够理解朱雀的心情。
这部《太乙灵枢经》,纯以功法的标准去评价,堪称精妙绝伦,绝对是一部上乘功法。虽然只有合体期前面的部分,一旦流落在外,定会引得无数修士争抢。对方竟如此大方,将功法白白送给他。
将影神国的功法和这部《太乙灵枢经》放在一起,同为灵修法门,虽不至于天壤之别,但修士都能够看出显著的差距。
只是,这部功法有一个问题,其全篇围绕着‘灵枢’二字。
修行此法,便要在元神搭建灵枢,上面对于灵枢的描述玄之又玄,其中有一个最厉害的用处,不同修士的灵枢可以用某种方式产生联系,通过灵枢将所有灵修连结起来,构成一张庞大的灵网!
这不禁让人联想到了道门,道门修筑的是外在法坛,那么灵枢就是心坛、神坛!
至于灵网究竟以何种方式存在,有何玄妙,对修士有何影响,功法上没有详细的描述,需要真正修炼过才能领会。但秦桑了解道庭,并且亲眼见过神庭,不难推算出一些东西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,乾州的善功之制?”秦桑问朱雀。
他后悔之前没往乾州去一趟了,关于善功之制的传闻神乎其神,倘若有这么一张灵网覆盖乾州,那些看似神奇的事情,未必不能办到。
朱雀把玉简丢还秦桑,疑惑道:“别管这灵网是什么东西!你用道庭的治坛和都功印,勾连到的为什么不是神庭而是灵网?”
秦桑哪里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。
“你说,”朱雀歪了歪脑袋,想到一种可能,“当初道庭被灭,最后只有四别治藏进小千世界,二十四正治全部易主。道庭留在灵界的庞大遗产,是被所有势力瓜分了,还是被一些人窃据了?”
秦桑瞳孔一缩,微微颔首。
那么问题来了。
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和此人联络?
这部《太乙灵枢经》,还要不要修炼?
……
溶洞之中。
老狐一如既往盘坐在石柱上。
他气息绵长,鼻端有两股白烟,袅袅升起,犹如两束白练,随着他的吞吐不断起落。
忽然,老狐神情微动,从定中醒来,望向石门,“贵客登门,请进。”
他的声音竟如孩童般清脆。
石门自行打开,走进来一名青袍老者,打量洞府一眼,含笑看向老狐,“没想到,道友竟会允许木某进入洞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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