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msp;emsp;揲祈是一个体贴的大姐姐。
emsp;emsp;或许她生前便是一个如此温柔的人。
emsp;emsp;在寒冷的时候,将男孩抱在怀里提供温暖。
emsp;emsp;在危险的时候,挡在男孩面前承受伤害。
emsp;emsp;在饥饿的时候,为男孩下厨做饭。
emsp;emsp;在寂寞的时候,帮男孩疏筋活脉。
emsp;emsp;她既是姐姐,又是妻子。
emsp;emsp;将属于她的温馨填满了男孩的生活,在孤寂中点起了明光。
emsp;emsp;直到男孩有一天开始嫌弃她。
emsp;emsp;“揲祈,能别说‘可以’了吗?听得我耳朵都要生疮了!”男孩抱怨道。
emsp;emsp;他忘记了曾经那一晚。
emsp;emsp;他紧张又害羞,声音都在发抖,“姐姐,可以吗?”
emsp;emsp;她微眯着眼,轻轻回了那句羞涩的“可以哦。”
emsp;emsp;那种突然降临的欣喜和欢愉,让他觉得那两字犹如天籁,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听的词。拥有了一种满满的幸福,幸福得都溢出的快乐。
emsp;emsp;然而他终是遗忘了。
emsp;emsp;当幸福变成了日常,当激情开始消退,当快乐变为了平淡。
emsp;emsp;他已经很少再接触她。都是她主动在拥抱他。哪怕他的眼里充满了不耐。
emsp;emsp;当师傅提出让他替换更好的纸魂时。
emsp;emsp;这一切努力维持的美好假象,随之破碎。
emsp;emsp;他从局促不安,日夜难眠。到直接坦白地告诉她。
emsp;emsp;她却难以接受。
emsp;emsp;契约后的魂魄一旦离开寄宿的纸体,没有新的纸体更换的话。
emsp;emsp;很快就会魂飞魄散,真正死去。
emsp;emsp;她不是怕死。她是舍不得离开他。
emsp;emsp;男孩说了。他苦苦哀求过师傅,帮他做一个最普通的纸人也好。作为她新的宿体。
emsp;emsp;结果师傅直接大怒,将男孩狠狠揍了一顿。
emsp;emsp;告诉他,如果做不到心如止水,还沉溺于鬼物的诱惑。
emsp;emsp;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傀儡师。他也不会收他这样丢人现眼的徒弟。
emsp;emsp;然而男孩一次一次地冷漠着内心,拿着画笔出现在揲祈面前。
emsp;emsp;却总又在对方的苦苦哀求中心软。
emsp;emsp;她毕竟陪伴了自己整整三年的时光。也曾经带给了自己幸福和快乐。
emsp;emsp;虽然他已经开始厌烦了她。
emsp;emsp;然而让他就这样“杀死”她,他还是下不了手。
emsp;emsp;也许,他注定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傀儡师吧。
emsp;emsp;年少的孔亮悲哀地想到。
emsp;emsp;直到有一天夜里。
emsp;emsp;她真的死了。
emsp;emsp;不是死在男孩的手中。
emsp;emsp;而是在和闯入房间的厉鬼搏斗中,被打碎了纸魂。
emsp;emsp;旁边是熟睡的男孩,女人就像一只为保护幼崽不惜一切的母兽。
emsp;emsp;她在魂魄碎掉前,爆发出了远超平时的战力,顽强又疯狂地击退了厉鬼。
emsp;emsp;等男孩清晨从床上醒来。
emsp;emsp;在床边上看到趴在床边上的揲祈。
emsp;emsp;他用腿蹬了她的肩膀一下。
emsp;emsp;责怪道:“不是说好了,不能再靠近我床的吗。”
emsp;emsp;她被蹬倒在地上。
emsp;emsp;眼神空洞,没有回应。嘴角却依旧挂着微笑。
emsp;emsp;男孩疑惑地跳下床。
emsp;emsp;走进一看,才发现揲祈的纸魂已经碎裂。她里面的魂魄早已消散。
emsp;emsp;他面前只是一副失去了魂魄的纸壳。
emsp;emsp;死了。她居然真的死了。
emsp;emsp;男孩此时脑子里没去想揲祈是怎么死的。
emsp;emsp;他只想知道,她是真的死了吗。
emsp;emsp;两者看似相同,但意义完全不一样。